大家下午好！

我今天讲的内容主要是明研究中涉及母乳营养成分，包括三大营养素尤其是蛋白质，以及维生素和矿物质，还有母乳低聚糖和母乳中的微生物这些方面的研究。

后面我会用几张幻灯片引申一下，这个研究对于雀巢，对于母婴1000天的产品有哪些启示。

生命早期1000天对健康的影响我就不用多讲了，前面三元的陈总也讲过，我们人类的一生中，很多的基因表达取决于生命早期1000天。

这里举个例子，有一项研究表明，在生命早期一岁以内，体重每增加2.5kg，他成年后肥胖的风险会增加23%，这说明了生命早期1000天是会影响肥胖基因的表达。

大家都看到，现在中国的肥胖率，虽然说还不能跟美国去比，但增长趋势已经是很明显。

明研究当时是在什么情况下开展的呢？

在2010年时，中国改革开放已将近30年，我们国家的经济发展非常快，我们的饮食文化也在改变，食物充足性和多样化也在发生变化。

在这个大的发展背景下，我们当时注意到一个什么情况呢？

就是我们国家每十年会有一个膳食调查，但是都是包含三岁到成年人的，没有0-2岁的婴幼儿的膳食调查数据。

在2010年的时候，中国当时的母乳营养研究很少。

所以雀巢考虑到，如果我们能够做一些中国健康母亲的母乳分研究，那么我们所有的婴儿配方奶粉也好，我们的母婴产品也好，根据母婴1000天的膳食情况、行为情况和婴儿的生长发育情况，以及母乳营养成分相结合，应该能做出来更接近中国人需求的母婴营养产品。

当时广泛认可的中国人母乳营养成分数据还是上世纪80年代早期的研究，而且主要是关注到宏量元素一些基本的矿物质、维生素。

当然现在大家这方面做的研究有很多了，但是2010年的时候基本上还很少。

明研究就是基于这样的一个想法，由雀巢中国发起，主要是由雀巢营养科学院和雀巢研发中心，与北京大学公共卫生学院王培玉老师和张玉梅老师合作，做了这样一个研究。

这个研究主要包括两个大的方面，一个是8个城市的孕妇、乳母、0-3岁的婴幼儿的膳食状况；另外一个就是选择3个城市的健康母亲，对她们的母乳成分进行全面分析。

明研究的设计呢，是多阶段分层抽样的一个设计。

考虑到中国的城市分布，我们选了4个一线城市，4个二线城市（其实有一个相当于二线与三线之间，但是我们归到了二线）。

另外，这个研究的调查方案基本上是通过FFQ问卷（食物频率法问卷调查），以及24小时膳食调查开展的。

这里面我告诉大家，当时这个膳食调查的主要缺陷，就是没有做称重法，也没有做连续三天的24小时调查，只有一个24小时。

明研究的母乳收集也是一个学问。

当时我们分了两组不同的采样方法，一种方法是在采集之前消毒清洁，就是消毒组；另一种是不进行消毒和清洁，就是普通组。

另外，大家知道母乳的营养成分在一天当中不同的时间段是变化的，每天也在变化，每个人也有不同。

所以呢，我们当时为了统一，就都选择了在上午第一次母乳喂养以后，第二次形成的母乳，在9-11点这个时间段，采一侧的乳房（上面的图是我们当时的母乳收集方法）。

当然由于伦理的要求，我们不能跟孩子去抢母乳，所以呢，当时只限定了取40mL母乳。那个时候用这40mL母乳，要想做122项的分析，其实是非常难的，所以我们为了这事又做了很多的分析方法。

当然非常重要的一点，是这122项的分析，有一部分是通过在国内的欧洲的一个实验室，按照雀巢的要求进行分析。也有一部分分析是在瑞士洛桑的雀巢研发中心做的。

所以基本上现在涉及到宏量元素、蛋白质的深层次结构、脂肪的结构、免疫因子等这些分析，再加上微生物分析，这些方面研究都做了。

下面我给大家分享一下这个研究的基本结果，主要讲一下母乳营养成分，膳食结构我在这儿就不具体讲了。

首先，母乳的成分是随着泌乳时间来改变的，其中蛋白质的含量是随着母乳的分泌时间而下降的，而乳糖、脂肪的含量是随着泌乳的时间而增加的。

这个图可以非常明显的看出，母乳中的总蛋白在分泌早期特别是在初乳和过渡乳这个时间，它的含量是最高的，之后会逐渐下降，到四个月的时候，就趋于稳定了。所以说，四个月之前的母乳是非常关键的。

当然这个研究结果有很多人也发现了，我们跟其它的参考文献的结果基本上都是一致的。只有一个点和其他参考文献不一致，就是在第一个时间点上，中国母亲的母乳中的总蛋白含量是低于国外的。

我们要谈蛋白质，就不能不谈它的深层次结构，或者它的构成。

大家现在大家都明白，婴儿配方奶粉里面一定要涉及到乳清蛋白，而乳清蛋白里面又分α-乳清，那么α-乳清在母乳里面的含量到底是怎么变化的呢？

这个图中可以看到，α-乳清蛋白在泌乳早期，一个月以内，它的量是很高的，一个月以后，它会逐渐下降。

这也是为了应对婴儿早期的蛋白质的消化和代谢需要。

乳白蛋白也同样是这样，大家可以看到这一组里面，头一个月是比较高的，随后基本趋于平稳。

我们大家都知道乳铁蛋白，现在很多婴儿配方奶粉里面也加了乳铁蛋白。那么乳铁蛋白在母乳当中怎么变化呢？

大家可以看到，这个变化更明显。在第5-11天，以及12-30天的这个时间，乳铁蛋白是最很高的，随后基本平稳在很低一个量。

也就是说乳铁蛋白它本身也就是这个功能，就是能够给初生婴儿提供一个免疫保护。

我们再看母乳当中的矿物质，除了锰和铁以外，其他的矿物质的含量基本上是随着泌乳期的延长而降低，我讲的含量并不等于总量，是指含量的降低。

特别是钙、碘、硒这些都降低得非常明显，包括锌和钠也是在随着泌乳时间下降，当然关键期仍然是在头两个月。

再看母乳当中的B族维生素随着泌乳期延长的变化情况，B1、B6和叶酸有点上升，但B2、泛酸和生物素都有点下降。

另外一个是脂溶性维生素，包括α-生育酚、γ-生育酚、叶黄素和视黄醇。

我们看到α-生育酚、叶黄素、视黄醇是随着泌乳时间延长而降低的，但是γ-生育酚是相对稳定的。

那么类胡萝卜素这种脂溶性维生素呢，大家可以看到β-胡萝卜素、番茄红素、隐黄质这三项，在头一个月以后，都下降非常明显，而玉米黄素变化不大。

也就是说，母乳当中是根据孩子的生长发育需要，在调节所有的营养素。

还有很重要的一点，就是要看一下母乳当中各种营养素之间的比例。

这里需要特别强调，配方奶粉不是拿着国标来配一配，随便组合组合就可以了。因为你真正来看母乳当中的任何营养素，是有合理的量的，营养素之间也是有合理的比例的。

这张图你可以看到，中国健康母亲的母乳中，钙磷比是大于2 : 1的，ARA和DHA的比例随着分泌时间的延长而增加的，基本也都是2 : 1左右这个范围。

接下来我讲一讲关于HMO（母乳低聚糖）这种从母乳中发现的功能成分。

现在可能大家都知道，HMO是母乳中的第三大富含成分。初乳当中含量大概能够达到20-25g/L，成熟乳也可以达到5-15g/L，也就是说蛋白质的量还没有它高。

而HMO没有我们通常认为的营养价值，但是现在知道它有很多的益生元的功能价值，是微生物的食物。

这里我想跟大家说一下，2011-2013年那段时间在明研究的时候，检测方法能测出19种HMOs，但是由于母乳的样品量不够，我们当时只做了10种。

总共做的这10种在这张图都有涉及，我就不再每一项逐一说明，但是我举三个有意义的例子。

第一个是2ʹ岩藻糖基化低聚糖（2ʹFL），只限在母乳当中发现，是含量最高的一个低聚糖，它的含量一般是1-2g/L。

它的含量也是随着母乳的分泌时间在逐渐下降的。

第二个是3岩藻糖基乳糖（3FL），它的含量是在0.5-1.2g/L左右，但是它的变化反过来了，是随着泌乳的时间延长而逐渐增加的。

所以它对于婴儿的肠道健康建立的作用可能跟2ʹFL的是不一样的。

第三个是A四碳糖，A四碳糖很奇怪，跟血型还有关系，只有A型血的样本里面有，其它的血型里面是没有的。

所以现在还有更多HMO我们要深入的研究，可能不同血型也还有不同的情况。

除了HMO以外，我们再讲讲母乳当中的微生物。

我想大家已经都很清楚，母乳不是无菌的，里面含有双歧杆菌、葡萄球菌等各种各样的菌群。

开始我也介绍过，我们做母乳采样时用了两种方法，一个是消毒采样，一个是普通采样。

消毒组采样时，先清洁消毒，然后丢弃刚开始出来的少量母乳，保证是采的乳房里面中间的那一段，然后看看到底有没有菌。

研究结果非常明显的看到，消毒剂组的母乳当中的含菌量也仍然在10⁴/mL-10⁵/mL ，当然普通组会更高一点，10⁶/mL 左右。

在两组样本当中，通过高通量分析，都检测到乳酸杆菌和双歧杆菌。

相对来讲，双歧杆菌的量会更高一些，细菌菌落形成单位大概是50-100CFU/mL 。我们现在基本上知道双歧杆菌含量大概在10³/mL 左右，乳酸菌在10²/mL 左右。

我们还看到，两组不同的采样方式，菌群构成也是不同的。

大家能看得见，菌群构成主要还是以链球菌、葡萄球菌为主，这里边乳酸菌和双歧杆菌含量是很小的，也就 102/mL-103/mL  这个范围。

还有一个结论，就是母乳当中的微生物、微生物群和菌谱，是因人而异的。

所以这一点我们也要知道，刚才三元的陈总也提到了，加单一的菌株是否对婴儿是有效，我们现在还要考虑。

另外，我们要特别考虑，由于这些菌群的菌谱不一致，那我们需要更多的研究，找出来能够代表中国不同区域，或者不同泌乳期的菌谱，当然这个还需要更多进一步研究。

那么母乳当中的微生物到底是怎么来的？它可能通过皮肤，也可能通过婴儿的口腔进到乳腺管里面。

另外现在的研究发现，有微生物是从胎盘从血液当中进入母乳的。有一种巨噬细胞，可以通过吞噬肠粘膜的细菌，转移到淋巴，转移到血液当中，然后再转移到乳腺管里边。

所以应该说在母亲的粪便、血液、乳汁当中，和婴儿粪便当中能够对应起来看到同一个菌株，这真正体现了自然创造的一个奇迹吧。

做母乳研究这么多年，我们确实知道，母乳对婴儿来讲是最佳的一个营养配比状态。我们现在所有的配方奶粉跟母乳去比，还差很远很远，因此我们要强调纯母乳喂养是最好的。

当然特殊情况下还是需要配方喂养，或许是母乳不足，或者婴儿没有可能吃到母乳等特殊情况。

那我们能够不能够做一个配方，最接近母乳，能够跟他母亲的乳汁营养和功能上一样呢？

现在配方的研发是越来越接近了，不单单是营养成分上接近母乳，更要在功能上接近母乳。

通过母乳营养成分研究，有几个启示，我想分享给大家。

第一，母乳的成分是随着泌乳时间动态变化的，那么我们是否将来应该再细分，按照这个变化的时间段来生产相应的配方。比如0-1月，1-2月，2-4月，越细会越好。这可能意味着加工成本的增加，但对婴儿可能是最合适的。

我们的雀巢惠氏目前就已经有了Babynes系列，分了六个阶段。但是目前由于国标的限制，你不能调整的太多，其实国标可能限制了这一类产品的新的开发。

第二，是关于母乳中蛋白质的质量和含量给我们的启示，这个分几个方面来讲。

首先，母乳当中蛋白质含量比较低，基本上在1.3-1.5g/100kcal。但是现在的配方奶粉蛋白质含量都在1.8-2.2g/100kcal，甚至有的能到2.9g/100kcal，太高了！

前面我讲到，早期蛋白质摄入过多会引起远期的肥胖基因的表达。

其次，母乳当中的蛋白质有一部分是水解过的，是小分子的，那这一部分的功能是不是我们要模仿它呢？

所以在这里建议的是，我们在做婴儿配方的时候，在提高蛋白质构成和质量的基础上，是否能够把蛋白质的量降到1.65g/100kcal。现在研究表明，1.65g/100kcal是可以跟母乳喂养的情况接近的。

另外就是提高牛奶蛋白的水解技术，牛奶蛋白水解后会有利于提高它的消化吸收和利用。

而且由于牛奶的蛋白质分子比较大，对于人体来讲是异体蛋白，会引起过敏。适度水解是否能够降低牛奶蛋白的致敏性？现在只有几个产品有这样的临床研究，能够证明它有效。

再一个就是免疫活性蛋白，我们是否将来能加，也需要很多的研究和技术。

目前雀巢的超启能恩系列里面，水解技术在用，益生菌的技术在用，同时我们也把蛋白质降到了最低线。

前一段时间有很多市场抽检经常找我说，李总啊，你们这个蛋白质好像不太够，老是卡在基线。

我说现在是由于标准线在那儿我不能再往下降了，否则我还要再往下降，为什么呢？因为蛋白质太多了，蛋白质过高的话，会引起远期慢性病的一些成因，所以我们的研究是希望往下降，而不是太高。

关于乳清蛋白，可能这张图更明显的。牛乳和人的母乳中，蛋白质构成完全不一样。左边这张图是母乳中的乳清蛋白构成，右边这张图是牛奶中的乳清蛋白构成。

可以看到，β-乳球蛋白在母乳当中几乎很少，但是在牛乳当中那么高，而β-乳球蛋白就是一个非常严重的致敏原。

欧洲食品安全局（EFSA）已经明确认为，婴儿蛋白质的摄入量超过其需要量了，特别是现在的婴儿配方奶粉的标准里面。

所以目前欧洲的较大婴儿配方奶粉的蛋白质含量标准已经降下来了，我们中国这次新的国标GB10767也降低了配方奶粉的蛋白质含量标准，这是一个非常好的现象。

第三个启示，是母乳中微量元素的合理比例，提醒我们配方中的微量营养素的构成不是越多越好。

我特别提醒一点我们做配方的时候，钙磷的合理比例达到2:1，达到这个比例不是加钙，而是把磷抽走，这个是很重要一点。

把磷提出去以后，达到合理的钙磷比，这个配方才是有效的。否则加钙加很多的话，会产生另外的问题，包括代谢负担，以及影响铁、锌、铜的吸收。

第四个启示，母乳当中含有大量的母乳低聚糖（HMO）。

现在大家都在关注HMO应该如何去做，我也听说一个国内企业在生产这方面的产品，这是令人高兴的事儿。

第五个启示，母乳当中是含菌的，所以我们要考虑益生菌的添加。

但是我在这里要提醒，在婴儿配方奶粉里面一定要用已经批准的菌株，确保安全性。

用于婴儿的产品的菌株，必须要做菌株特异性功能的临床研究，没有临床研究是不可以用于随便用的，因为这个对于婴儿的整个肠道微生态的影响是巨大的。

我在这里还要特别提醒，批准的菌株不是可以随意添加的，混合菌株的有效性是需要做很多的研究的。

我们现在雀巢能恩系列里面用的BB12，还有罗伊氏杆菌、LGG（鼠李糖乳杆菌）这一类都在用。但是现在混合菌株还没有临床证明它有效。

明研究的介绍到这里就结束，谢谢参与明研究的8个团队，谢谢参与的所有人，包括我们雀巢营养研究院的三位同事，雀巢瑞士研发中心的30多位研究员，都参与了这个研究。

特别谢谢北京大学公共卫生学院的老师们，他们关于这个研究的文章已经发表了36篇，现在还在继续发掘，这个研究我们还在继续做下一步的计划。

好，谢谢大家